校园欺凌何时休？ ——评中关村二小霸凌事件/毛亚斌 北京普盈律师事务所

近日，有媒体报道了“北京市海淀区中关村第二小学校园霸凌事件”，引起了社会高度关注。北京市中关村第二小学一位公众号“童享部落”的家长在网上发文《每对母子都是生死之交，我要陪他向校园霸凌说NO！》，称孩子长期遭到同班同学的霸凌，11月24日更被同学用厕所垃圾筐扣头。事发后，孩子出现失眠、易怒、恐惧上学等症状，经诊断为急性应激反应。“童享部落”同时提出了四点诉求：1、处理、惩戒施暴的孩子；2、保护儿子不受二度伤害；3、让施暴者的家长道歉；4、对方承担相应的治疗费用。

全国优秀律师、北京普盈律师事务所主任毛亚斌认为，这一事件之所以受到了公众的普遍关注，主要原因是近年来校园欺凌事件频繁发生，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由于该事件在网络上的广泛传播，必将对当事者各方及教育领域的管理产生重要影响，目前该事件即使得到了有效解决，也必将给当事孩子造成严重的心理创伤，给中关村第二小学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同时也进一步说明了依法治校工作的紧迫性和必要性！

毛亚斌律师认为，这一事件无论网上传播的事实是否完全属实，对于该事件的讨论、研究和剖析，都将在教育领域起到非常重要的警示作用！纵观该事件的发生和发展过程，至少说明了以下问题：

第一，学校在处理相关事件过程中，方法存在不当问题。

第二，校园欺凌事件无论在名校还是普通学校，都有可能发生。

第三，校园欺凌事件如果处理不好，负面影响极大。

第四，依法治校和依法治教工作，学校应当认真贯彻落实。

目前，校园欺凌事件已经引起了国家教育部门的高度重视，彻底制止和治理校园欺凌事件已经迫在眉睫。那么如何有效治理和制止校园欺凌事件呢？毛亚斌律师认为，应当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展工作：

第一，应当树立教师的法律责任意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教师法》第八条的规定，“教师应当履行下列义务：制止有害于学生的行为或者其他侵犯学生合法权益的行为，批评和抵制有害于学生健康成长的现象。”由于教师和学生之间联系的紧密性和地位的特殊性，一般情况下教师都是校园欺凌事件最早的知情者，也是能够及时有效处理校园欺凌事件的“裁判者”，因此广大教师应当积极树立责任意识，成为处理校园欺凌事件的第一人。

   第二，应当树立学生或其监护人的民事赔偿意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侵权责任法》第六条的规定，“行为人因过错侵害他人民事权益，应当承担侵权责任。”第十五条规定，“承担侵权责任的方式包括赔偿损失和赔礼道歉等。”《学生伤害事故处理办法》第二十八条规定，“未成年学生对学生伤害事故负有责任的，由其监护人依法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学生的行为侵害学校教师及其他工作人员以及其他组织、个人的合法权益，造成损失的，成年学生或者未成年学生的监护人应当依法予以赔偿。”只要发生了校园欺凌事件，无论是成年学生还是未成年学生的家长，侵权人都应当依法承担赔偿受害人损失及赔礼道歉的民事责任。

   第三，应当树立学生或其监护人的行政处罚意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十条的规定，“治安管理处罚的种类包括警告、罚款和行政拘留等。”第十二条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违反治安管理的，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不满十四周岁的人违反治安管理的，不予处罚，但是应当责令其监护人严加管教。”这说明即使是未成年人，如果其行为违反了治安管理法的，也同样会受到治安管理处罚。

 第四，应当树立学生或其监护人的刑事处罚意识。根据《学生伤害事故处理办法》第三十五条的规定，“违反学校纪律，对造成学生伤害事故负有责任的学生，学校可以给予相应的处分；触犯刑律的，由司法机关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七条规定，“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强奸、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毒罪的，应当负刑事责任。因不满十六周岁不予刑事处罚的，责令其家长或者监护人加以管教；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养。”也就是说，对于已满十四周岁的未成年人，其行为如果构成犯罪的，也应当负刑事责任，应当受到刑法的处罚，未成年学生应当彻底消除不受刑法处罚的错误认识。

第五，应当发挥专门学校的教育作用。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三章“学校保护”第二十五条的规定，“对于在学校接受教育的有严重不良行为的未成年学生，学校和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应当互相配合加以管教；无力管教或者管教无效的，可以按照有关规定将其送专门学校继续接受教育。专门学校应当对在校就读的未成年学生进行思想教育、文化教育、纪律和法制教育、劳动技术教育和职业教育。”可见，专门学校对于普通学校无力管教或者管教无效的学生，具有专门纪律教育和法制教育的职能和作用。

第六，应当在学校广泛开展普法教育工作。校园欺凌事件暴露了学生的法律缺失问题，学校处理校园欺凌事件的不当方法暴露了老师们法律知识的不足和处理事件的技巧不够，学生家长在解决校园欺凌事件过程中也会时常发生不理智的触犯法律的行为，这一切都说明了学校应当积极开展法制教育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不仅要对老师和家长进行法制宣传，更重要的是应该针对学生的特点，开展“以案释法”式的互动互学，即以案例的形式阐释相关法律，使同学们通过一个个生动鲜活的故事理解法律的规定，提高对法律知识的掌握，从而做一名知法守法的公民。

学生之间通过蓄意或恶意通过肢体、语言及网络等手段，实施欺负、侮辱造成伤害的校园欺凌事件，严重损害了学生身心健康，为了加强对此类事件的预防和处理，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已经开展了校园欺凌专项治理工作。2016年4月28日，国务院教育督导委员会办公室向“各省、自治区、直辖市教育厅（教委）、人民政府教育督导部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教育局、教育督导部门”下发了“关于开展校园欺凌专项治理的通知”，此次专项治理工作的目的就是要“加强法制教育，严肃校规校纪，规范学生行为，促进学生身心健康，建设平安校园、和谐校园。”专项治理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2016年4月至7月进行，主要是完成六项工作：一是开展教育，各校要集中对学生开展以校园欺凌治理为主题的专题教育，开展品德、心理健康和安全教育，邀请公安、司法等相关部门到校开展法制教育，组织教职工集中学习对校园欺凌事件预防和处理的相关政策、措施和方法等。二是完善制度，各校要制定完善校园欺凌的预防和处理制度、措施，建立校园欺凌事件应急处置预案，明确相关岗位教职工预防和处理校园欺凌的职责。三是加强预防，各校要加强校园欺凌治理的人防、物防和技防建设，充分利用心理咨询室开展学生心理健康咨询和疏导，公布学生救助或校园欺凌治理的电话号码并明确负责人。四是及时处理，各校要及时发现、调查处置校园欺凌事件，严肃处理实施欺凌的学生，涉嫌违法犯罪的，要及时向公安部门报案并配合立案查处。五是监督指导，各地教育督导部门要加强对学校开展校园欺凌专项治理的指导和检查，责任督学要对责任区内学校的专项治理全程监督，发现问题及时与校方沟通，做好记录并及时向当地教育督导部门报告。六是组织部署，各地接到本通知后要高度重视，制定本省（区、市）开展校园欺凌专项治理的具体实施方案，抓紧部署，组织市、县两级教育督导部门和学校认真实施。第二阶段在2016年9月至12月进行：各地各校要对专项治理第一阶段专题教育情况、规章制度完善情况、加强预防工作情况、校园欺凌事件发生和处理情况等，进行全面自查、督查和总结，形成报告并逐级上报。

有效制止校园欺凌事件的发生已经成为依法治校和依法治教的一项重要工作，也是依法治国的重要组成部分。“党的十六大”明确指出，“实行依法治教，把教育管理和办学活动纳入法治轨道，是深化教育改革，推动教育发展的重要内容，也是完成新时期教育工作历史使命的重要保障”。2010年7月2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制订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强调，“在各级各类学校深入贯彻科学发展观，全面落实依法治国要求，大力推进依法治校，建设现代学校制度。开展普法教育，促进师生员工提高法律素质和公民意识，自觉知法守法，遵守公共生活秩序，做遵纪守法的楷模”。2012年11月22日，教育部制定的《全面推进依法治校实施纲要》（教政法【2012】9号）要求，“深入开展法制宣传教育，形成浓厚的学校法治文化氛围”。2014年10月23日，“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做出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提出并确立了“全面推进‘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的新十六字方针。全面依法治国是为民族复兴筹，为子孙万代计，为长远发展谋。青少年和儿童是祖国的未来，少年兴则民族兴。全面依法治国应从儿童抓起，使他们从小学法、懂法、树立法律意识，养成守法、用法的好习惯”。

我们欣喜的看到，依法治校和依法治教工作，在北京市部分学区和学校已经进行了有益的尝试，必将形成一种新的模式逐渐推广。比如，2016年11月17日下午，应北京市海淀区紫竹院学区管理中心邀请，“全国优秀律师”、北京普盈律师事务所主任毛亚斌为学区内各学校干部及教师详细讲解了“如何依法处理校园伤害事故”的问题，受到了参会学校领导的高度重视。2016年12月3日上午，毛亚斌律师为北京理工大学附属中学教育集团140多名班主任进行了专题法律讲座，从“如何处理校园突发事件、如何处理教学冲突、如何预防和处理校园欺凌事件、如何判断校园伤害事故的法律责任、如何依法维护学校与教师的合法权益、处理学生间纠纷的策略和技巧、学校风险管控问题”等七个方面，进行了“以案释法”形式的讲座活动，受到了班主任老师们的热烈欢迎。北京市实验学校教育集团、北京市育英学校教育集团、海淀实验中学、北京市航天中学等单位也将陆续开展“依法治校大讲堂”活动。相关领导表示，目前的普法培训活动只是拉开了依法治校培训工作的序幕，下一步将广泛征求老师、学生和家长关心的案例，听取大家的宝贵意见，将法律培训工作系列化、常态化，将对老师、学生和家长开展有针对性的法律培训活动！我们相信，通过“依法治校大讲堂”活动的开展，必将为学校创造一个和谐、守法的教育教学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