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梅对话陈文：从房地产到全领域 中伦文德30年品牌跃迁之路

“中大至正，伦理求是，文以载道，德信为本”，起源于1992年，作为司法部最早批准设立的第一批合伙制律师事务所之一，中伦文德律师事务所（以下简称“中伦文德”）已经走过了三十个春秋。从踏着改革开放的浪潮深耕房地产行业法律服务，到紧跟全球化发展成长为综合性大所，中伦文德一直保持着敏锐的时代嗅觉，先他人半步，争做行业的先行者。

激荡三十年，是怎样的律所文化和管理机制，使得中伦文德始终拥有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

面对未来，中伦文德有怎样的思考和布局？

见证中国律师行业发展史的业界元老陈文律师对青年律师又有怎样的期待和寄语？

律新社“V品计划”自6月启动以来，《中国律所卓越品牌发展报告（2022）》系列调研正在火热进行中。“律新V品会客厅”迎来了卓越之道系列直播的第二十一位重量级嘉宾，中伦文德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陈文，与律新社创始人、CEO王凤梅一起，畅谈中伦文德的专业建设、管理理念和品牌之道。

陈文

中伦文德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黄河大学研究生院和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法学硕士，瑞士圣加仑大学国际经济法研究所访问学者，北京大学法学院公司法博士。历任中国司法部国际律师交流中心干部、司法部中国国际经济与法律咨询公司副处长。陈文律师在房地产、金融、公司法律领域具有较深造诣，尤其是在房地产法律服务方面，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在中国法律界乃至房地产行业均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

▲ 律新社创始人、CEO王凤梅对话中伦文德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陈文

以下为对话内容

王凤梅

Q：自1992年创立以来，中伦文德经历了哪些发展阶段？作为创始人，您如何倡导中伦文德的核心价值观和发展愿景？

陈文

A：第一阶段是1992-2002年。中伦文德刚成立的时候，正逢邓小平南巡讲话，进入了改革开放的高潮。那时，在大家心中，律所就是用来打官司、做诉讼业务的。但曾经在瑞士学习和工作的经历让我开阔了视野，中伦文德的几个合伙人经过研究后也决定，我们应该借助这个特殊节点做些新颖有特点的东西。在当时国内很多人不理解律师为什么要做非诉业务的情况下，中伦文德确定了要做两个方面的业务：一是金融法律业务，二是房地产法律业务。

1992年，北京还没有自由的房地产市场，直到北京市人民政府发布了18号令，房地产市场才逐渐开放。房地产市场开放之初，中伦文德就提出要做房地产领域的非诉法律业务，为开发商的开发、建设、销售、管理等提供法律服务。那时大陆还没有按揭买房的先例，中伦文德决定要以推动这个业务的发展作为突破口。但是，当时银行对这个业务也不太了解，我们只能一家一家银行去游说，尽管他们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也没轻易放弃，继续找他们的信贷部主任谈，找银行行长谈。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北京合作银行，他们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又让我去和一百多个分行行长开了会，第二天，参会的银行就全都开始做个人住房抵押贷款业务，在当时的北京房地产市场上掀起了一阵风。第一阶段的十年，中伦文德主要着力于房地产领域以及金融领域，可以算是行业和产业方法论的开创者。

第二阶段是2002-2012年。随着市场变化，中伦文德转向综合所的发展方向。中伦文德参与了更深层次的金融法律业务和公司法律业务，同时把房地产业务又往前推了一步，如不动产资产证券化。在美国资本市场，不动产收益打包上市是非常成熟的，但是国内当时还没有实践过，于是，我们邀请了各个领域的人一起讨论，做了很多研究后，逐渐让这个理念落地，这也算是我们对这一领域的一个贡献。

第三阶段，中伦文德参与了很多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项目。2013年，国家提出了“一带一路”发展战略，我们出版了中国第一本关于“一带一路”格局下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法律方面的书。后来，中伦文德联合外国的律师事务所发起成立了全球法律联盟（GLA）。这是一个由中国律师主导，主要为中国企业“走出去”提供法律服务的国际机构。现在，中伦文德和各个国家的律师事务所都有合作，可以说，只要中国企业有需求，中伦文德就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和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律师取得联系，为他们提供法律服务。

王凤梅

Q：您作为房地产行业法律服务领域的前辈和开拓者之一，见证和推动了中国房地产领域的管理和相关法规的发展和完善的过程，在奥运会、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的建设工程中也有中伦文德律师的身影。请您介绍一下中伦文德在房地产建工法律服务领域经办的重大项目、所获荣誉以及在业界的地位。

陈文

A：这三十年来，我们确实做了很多很多项目。北京有一条金融街，相当于美国的华尔街，有很多银行、证券公司，信托公司。金融街从南到北大概有1.5公里，三分之一的大楼建设时的法律服务都是中伦文德负责的，如平安大厦、光大银行、中石油等。还有北京奥运工程、亚投行，包括北京的城市副中心建设，中伦文德都担任了项目的法律顾问；很多大使馆也都是我们的项目。现在，中伦文德的业务早已不局限在房地产领域，我们已经拥有60个专业，几乎覆盖了企业、个人工作、生活的各个方面。中伦文德已然发展成了一家综合性大所。

王凤梅

Q：中伦文德如何保持专业优势？律所内对律师、团队的专业化建设有怎样的保障机制？

陈文

A：中伦文德有一个培训机制，疫情前，律所会把有特别发展方向的律师送到国外的合作律所去学习交流。此外，我们每周都有不同的专业培训，由合伙人进行演讲，分析他擅长的专业领域的案例和研究成果。同时，中伦文德还编辑了一本杂志——《中伦文德法律评论》，里面记录了大家工作中的心得体会。这本杂志的专业涉及面特别广，可以算得上是法律方面的百科全书。

做律师就是要不断学习，不学习跟不上时代。我自己也在保持学习，诸如元宇宙、数字化……未来，中伦文德将有一个新的着力点，就是要办“云端网络数字化”的律师事务所，在我们原有的传统法律业务基础之上再进一步。回想过去，中伦文德一直站在行业前沿，而现在及将来，中伦文德依然要站在前沿！

王凤梅

Q：在管理模式上，中伦文德借鉴了公司法人治理结构，设立了董事会，请您介绍一下中伦文德的管理理念、管理决策机制以及总分所之间的关系。

陈文

A：每个大所的管理模式都有自己的新颖之处，中伦文德也有自己的特点。中伦文德有25个分支机构。为了满足管理要求，我们还成立了董事会，由各个分所的主任及总所主要的高级合伙人组成。董事会下设执行委员会。合伙人们也分成了四个等级，每一级的权利和义务不一样，表决所占的比重也不同。我们像一个“group”，一个集团，我们统一管理，由董事会作重大决策，并指导未来发展的方向。

管理是个永恒的课题，要不断探讨，因为事务所和企业既相似又有不同。企业以“资合为主”，事务所不但要有“资合”，更重要的是“人和”，事务所以“人和”为主。所以我经常说，事务所要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中伦文德的文化是16个字——“中大至正，伦理求是，文以载道，德信为本”，这是中伦文德的文化精髓，任何人进入事务所都要认同这个文化，一起弘扬和发展它。这就是“志同道合”，志不同道不合。

文化是比较抽象的，是无形的。它表现在我们的态度、写的文章、做的事情上，当然，文化也有具体的，当它落实到文字等载体上时，它就有形。比如中伦文德的公众号、法律评论、年报……这都是中伦文德文化的体现。

王凤梅

Q：中伦文德现有执业律师及专业人员2500余名，总部位于北京，并在香港、上海、成都、石家庄、天津等城市设有25家分所，发展成为一家规模化、综合性、国际化的大所，请问中伦文德的未来的规模化、国际化建设的规划布局是怎样的？

陈文

A：律师事务所想要规模化，一定不能把专业集中在一两个领域，一定要综合的、多方向的、多地域地发展。但是知易行难。律师基本都独立性很强，进入事务所后，很难快速接受事务所的文化。大所里每年都会有新律师加入，也会有人离开，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想做规模化，管理者的心胸就要宽阔，心态要好，要能容忍、理解别人，给事务所营造宽松和谐的氛围，让大家觉得来这心情舒畅，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我们常开玩笑说，要打造中伦文德的一百年，打造“百年老店”！这就需要规模化，需要律所长期发展的核心灵魂和文化。我们都在努力，对于成为“百年老店”，我们非常有信心！

王凤梅

Q：为应对外部不利因素的影响，中伦文德未来在业务布局及创新业务拓展上是怎样规划的？

陈文

A：对于人才的选择，我们觉得人品应该放在第一位。作为一个律师，首先要爱国、爱党，这是最基本的；其次，要热爱事务所，认可事务所的文化，才能和大家融为一体，大家才能一起发展；再次要热爱自己的业务。此外，律师特别讲究团队精神，不能只靠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

专业也很重要，我们也很看重律师和合伙人的专业素养，所以，在选拔人才的时候，我们希望他的学历达到研究生水平，毕业于重点院校，最好在专业中有一定建树。

王凤梅

Q：您如何看律所事业及文化的代际传承和发展问题？

陈文

A：这个问题是不容忽视的。青年律师在学校学的都是书本上的理论，在实践的过程中，会发现很多东西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就可能会有牢骚和不满，这是很自然的。青年律师需要有一段时间的沉淀，慢慢就会找到方向。所以说，事务所里的老律师肩负着对年轻律师教育和再教育的责任。你要告诉他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去培养他，他才会成长起来。尽管独立成长很重要，但青年律师也需要一个正确的方向，老律师要在工作生活中教育青年律师，将心胸开阔、互助互爱、团队协作等道理，以身作则地传授给青年律师。

此外，想要茁壮成长为一名好律师，不能只做业务赚钱，我们还要培养青年律师的责任感，不仅对当事人有责任感，对事务所、对家人都要有责任感。其次，还要有感恩之心，没有感恩之心就永远不知道满足。所以我做了律师以后就说，我要回报社会。现在，中伦文德每年拿出近三百万元在全国50所大学设立奖学金，这也是我们回报学校和老师恩情的一种方式。

王凤梅

Q：律所内部的文化是品牌的根基，请谈谈中伦文德的品牌战略。您认为律所品牌建设中的关键点有哪些？

陈文

A：品牌是一个比较抽象的东西，但是它也存在有形的部分，比如中伦文德的品牌标志，是一个小方块，有一个红色的小鸟在飞翔。其实它是我们的一个理念，内圆外方，而小鸟代表自由，也代表着胜利。

我们注册品牌后，在合作活动中会给大家发放印有我们品牌Logo的小礼物，这其实就是在宣传我们的品牌。我们采取多种方式来达到这种目的，包括在公众号、杂志上贴上Logo，律师做业务时带的信纸信封、手提袋上都有我们的品牌Logo，品牌就是宣传，就是在人们的脑子里形成印象，并且印得很深。

中伦文德品牌建立的标准和我们的文化也一脉相承，也蕴含在“中大至正，伦理求是，文以载道，德信为本”这16字里，引导中伦文德人要追求真理，追求法律的正义，尊重逻辑，讲究秩序。

王凤梅

Q：您如何看待国外评价机构对中国律所的评价标准？您认为中国好律所、好律师的标准有哪些？

陈文

A：先说国外评价机构。目前，中国律师比较熟悉的几个外国评价机构，如ALB等都是比较专业的，有自己的一套评价指标，比较客观，评价结果有一定的道理，但也不能全信。我觉得，对于这些评价，我们不能不重视，也不能太重视，它可以作为一个参考，从侧面反映出国际评价机构对中国律师的重视。

中国律师行业发展的时间很短，但发展得很快，现在律师行业的业务深度不亚于任何一个发达国家，这是我们值得骄傲的。国内也涌现出了一些评价机构，但是目前在客观性上和国际评价机构相比还有一定差距。

谈到好律师的标准，我认为，道德品质要放在第一位。好律师要有责任心，要爱国，要拥护党，这是最首要的标准。第二才是专业。好律师要做到专业里的第一，律师不能说自己“什么业务都能做”，“什么都能做”就是什么都做不好。好的律师一定会深耕一个专业，将它做得特别透。但是业务不那么多的时候，我们也不反对律师做一两个领域，毕竟，律师也是一个谋生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