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辩之道需要“工匠精神”

杨矿生：刑辩之道需要“工匠精神”

——在第五届中国律师发展论坛暨2021·桂客年会”的主题发言

杨矿生发表主题演讲

尊敬的田老师、桂明总编

亲爱的各位同仁：

大家下午好!

感谢主持人刚才对我的介绍。非常高兴，能够在桂客年会这个平台上，和大家共同交流刑事辩护的相关问题。

根据我从事刑事辩护20多年的经历来看，感受最深的是，刑事辩护确实是一项需要精神作为支撑的事业。

实践中，支撑刑事辩护的精神有很多，但是我认为与刑事辩护最为契合的就是工匠精神。

大家一致理解，工匠精神具有四个层面的内容，我认为这四个方面的内容，都是刑事辩护所需要的内在精神。

我想和大家分享四个感悟。

一、敬业精神是刑事辩护的根本

敬业精神是指对工作全身心投入的精神境界，是工匠精神中的职业态度，也是我们律师的职业信念之一，敬业精神的核心是有责任心，对工作恪尽职守。

敬业是刑辩律师应有的基本职业态度。相比其他工作而言，刑事辩护更加需要责任心，更加需要敬业精神。

因为刑事辩护关系到当事人的生命与自由及其家庭的未来，刑辩律师肩负的责任十分重大。

而且，当事人在选择刑辩律师时，无法进行准确判断，对律师的辩护工作也无法把握，对案件审理结果无法预测，更无法追溯。这种情况下，辩护工作的好坏完全就取决于律师责任心的大小、敬业精神的高低。如果没有强烈的责任心和高度的敬业精神，就难以承担这项重任。

这就需要刑辩律师必须具有强烈的责任心和高度的敬业精神。

刑辩律师要与当事人随时沟通案件情况，以当事人看得见的方式开展辩护工作，用责任心减少辩护工作的不确定性，让当事人对我们办案的努力和过程感到满意。要让他觉得，他请到了好的律师，尽到了最大的努力，他没有留下遗憾，委托我们作为他的辩护人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敬业精神同时要求用户利益至上，这就要求刑辩律师制定辩护方案和开展辩护工作时，应当最大限度地依法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敬业精神的动力来自于热爱，只有热爱刑辩事业的人，才会有强烈的责任心、高度的敬业精神。敬业是刑辩律师对当事人负责任的一种担当和情怀。

所以，我有一个深刻的感受就是：并不是每个律师都适合刑事辩护。

如果缺少这份责任心，对辩护工作不能投入，马马虎虎，走过场，应付了事；客户想找，找不到，当事人想见，见不到，这样的人就不适合搞刑事辩护。

会议现场

二、高质量的刑事辩护离不开专注执着的专业精神

根据我们的实践，刑事辩护的专注执着精神，至少体现了三个层次的要求：

第一个层次，刑事辩护是一项专业化程度极高的法律服务工作，需要有深厚的专业功底作为支撑。

专业化是实现当事人委托目的的根本保证。刑辩律师必须对刑事法律非常熟悉，具有处理刑事案件的能力。专注刑事辩护领域，成为刑事辩护领域的专家，才能胜任辩护工作。缺少深专业的深度辩护，不是真正的辩护

我个人认为，从事刑事辩护，你的专业功底应当达到与刑事法学研究生相当的水平。

如果一个律师这山望着那山高，不停地变换业务领域，不能在刑事辩护领域中沉下心来，就不能成为刑辩律师。

第二个层次，办理刑事个案时，要把精力专注到个案上来，把问题搞深、搞透，保证个案的辩护质量。

通过办案，我们深刻地感受到，在一个时期内，必须集中一段时间，排除其他杂事的干扰，全力以赴地办案。而且任何一个案件都必须经过团队的多次反复讨论。只有这样，才能把案件研究得比较透彻，观点更加趋于精准，使办案效果更加扎实明显。为此，我们在办理重大复杂案件中采用了封闭式和团队化的办案模式，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如果你仅仅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一目十行；或者不会见当事人，甚至连卷也没有仔细看过，就很难把案件搞透，很难拿出具有说服力的辩护意见。对案件没有深入透彻研究的辩护，只能是走过场，这样的律师也不能称为刑辩律师。

第三个层次，刑事辩护需要坚守执着。

刑事辩护的道路是艰难曲折的，刑辩律师要想看到自己的高光时刻，唯一的办法，就是克服道路上的困难，不退缩，坚持走下去。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在这个领域里创造出优异的成绩，才有可能成为这方面的专家、大家。

刑事个案的辩护，同样需要百折不挠、坚韧执着的精神，只有想尽办法反复地分析证据、研究案件，反复地向办案机关表达你的观点，你的辩护目标才有可能实现。

经验告诉我们，优秀的刑辩律师都是在不断的跌撞中成长起来的，都是在专业的磨练中坚持下来的。

杨矿生会议现场发言

三、刑事辩护要精益求精，做到极致的辩护，才是最好的辩护。

精益求精体现了工匠精神中坚持对产品质量一丝不苟、好中求好的品质精神。这种精神同样也是对刑事辩护质量的内在要求。

精益求精的精神，在刑事辩护中也体现了三个层次的要求：

第一个层次的要求就是，刑事辩护无止境。

精益求精的本质是追求品质，把工作做到极致，创造出高质量的产品。刑事辩护要想做到极致，就要力求做到尽善尽美，不放过任何一张卷宗，不遗漏任何一份证据，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认真研究每一个问题，精心准备每一项工作。

我们中同刑辩团队就是按照这个标准在要求自己，无论是庭审发问、举证质证，还是法庭辩论，我们都会精心准备，反复讨论，并且准备好第二轮辩论的备用观点，每一份辩护词在庭审前后都会反复修改。

我们对每一起案件，都会做到充分透彻的会见，给看守所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二个层次的要求是，办好案件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刑辩律师总是希望案件越多越好，但事实证明，案件的辩护质量是律师用时间堆起来的。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同一段时间内，接的案件越多，对每一个案件投入的精力就越少，案件的质量就很难得到同等的保证。

我们的经验是，为了对案件负责，办案数量就不能贪多，要对办案数量进行控制，以赢得办案质量。为了保证案件质量，我们确定了一个原则，要么不接案，一旦接案，就要确保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这个案件中来。

为此，我们对办案的数量进行限制，原来每年我直接参与办理的案件数量控制在十件左右，后来逐渐减少到七八件，近两年控制在五六件。

第三个层次的要求就是，刑事辩护不能迷恋一战成名。

刑辩律师希望出名，希望尽快出名，这些想法很正常。但是，有些年轻律师心浮气躁，急功近利，热衷于找秘诀，走捷径，这种心态就是错误的。

从我们的经验来看，刑辩律师的成长道路漫长，出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过程，律师行业存在“358定律”，刑辩律师不可能一夜成名，也不要迷恋一战成名，成功的路上没有秘诀，没有捷径。

刑辩律师就像中医，需要时间的打磨，需要案件的锤炼，需要不懈的努力和坚持。时间到了，功夫到了，名案才会找到你，成功才会向你招手。

虽然刑辩律师有时看似一战成名，实则也是通过无数案件辩护的积累，才迎来的这一战成名。大学毕业刚出校门几年，就能成为刑辩大律师，这是不可想象的。

四、刑事辩护需要在传承中创新

传承和创新的目的是为了追求卓越，是为了创造更好的成绩，创造更优质的产品。

结合刑事辩护来说，有两方面的要求：

首先，要把刑事辩护中好的经验总结出来，把刑事辩护的内在精神传承下去，只有传承才能使刑事辩护在未来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其次，要在创新中推动辩护质量的提升，推动整体辩护工作的发展。很多人认为刑事辩护是传统业务，不存在创新的问题，这个观点显然是错误的。

经济的不断发展，新技术的不断出现，也给刑事案件带来了许多新的特点，这就需要我们适应时代新变化，学习新知识，创新辩护方式，拓展新的辩护领域，比如研究金融犯罪辩护、网络犯罪辩护、数字领域犯罪辩护、财产辩护、审前辩护，介入企业刑事合规工作等等，这样，才能使我们的个案辩护质量更好，使刑辩律师的作用得到更大的发挥，价值得到更加充分的体现。

最后，我想再与大家分享一个感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能成为大师，但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工匠。刑事辩护不需要每个辩护律师都是大师，但是需要每个辩护律师都是刑辩工匠。

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刑辩十人”（在场八人）与刘桂明合影

会议现场

会议现场